金掌柜看着眼前玲珑剔透的手镯,虽然做工上有些瑕疵,可是料却是好料啊!玲珑剔透,且没有裂,也没有什么絮状物,光线透过手镯,那莹莹的绿色,有种夏天植物生命旺盛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拿下来,一定要拿下来,这东西送给林妹妹,一定能讨她的欢心。”金掌柜在心里已经下定决心。

    他心里虽然已经急不可待,可是也知道心急不好压价的道理。商人的本能让他除了一开始的震惊,后面就变得很是平淡。拿起镯子,一会透着阳光看看,一会又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沾了水擦拭,仿佛上面有污垢一般。

    “哎,可惜了,可惜了。”金掌柜故意念叨着,然后将手镯又放回了狐狸毛上,假装不在意的拿起茶盏喝水。

    “金掌柜,有何可惜的?”刘念听到他这么一说,也是心里打鼓,不会弄了半天,这玩意不值钱吧!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这琉璃的镯子,要是找一个好的工匠,可以做出更好的首饰。竹节虽好,只是不适合大部分女子。手镯,与守拙同音。守是一种坚守,守住本心,方得始终。拙是一种质朴,质朴纯真,尽显善美。所以手镯中以玉质为上,灵通剔透为最佳。可这竹节,也有守节之意,两项寓意有些重叠了。”金掌柜放下了茶盏,娓娓道来。

    刘念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,我也是上辈子在博物馆看过这东西,能进博物馆的肯定是好东西,我怀疑你是在忽悠我。

    “无妨,本就是送给母亲的小玩意。”刘念说着就要收起来,却被金掌柜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刘小姐,明人不说暗话。这样的镯子,还有别的首饰,您还有多少,是否有多余的,金某愿意收购。如果有还未雕琢的整块的料子,金某也愿意一并收了。”金掌柜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,刘念肯定不止一个,毕竟料子都是一整块的,而且刚才刘念挑选的匣子,他心里默数了一下。有八个之多,且是原先存放手镯的匣子居多。

    一听说要收购,刘念就有了兴趣。她这东西虽然不打算大规模的制作,可是能以一个较高的价格换些银钱,也是合算的。

    “那不知道金掌柜想以什么价格来收购呢?”刘念问道。

    金掌柜听到刘念的话,顿时心里就有了主意,他想和对方拉手谈价,可想到对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,这手可是碰不得的。

    他左思右想,害怕对方出低了看不上,只能忍痛伸出五根手指。“我愿意出五百两收购刘小姐的这只手镯。”

    刘念原本还以为会出现,电视上面,对方伸出一根手指,然后她竖起两根,最后以两千两成交的戏码呢!对方都是直接说出单位的,看来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。

    “金掌柜,你这个价格,可就不厚道了。我且问你,你给我看的这凤蝶鎏金银簪价值多少银子?”刘念开始套价格。

    “也不瞒金掌柜,这凤蝶鎏金银簪,乃是按照银作局的式样仿制的,虽说不是独一无二,但是也是巧夺天工。不往多了说,遇见心仪者,五六百两总是能卖的出去的。”金掌柜信心满满道。

    “金掌柜,你想想,这凤蝶鎏金银簪,只要这匠人还活着,就能不断的做出第二只,第三只,毕竟我看了它里面最贵重也就是那红宝石和蓝宝石。而我这镯子就不同了,它就是一块料出来的,全天下都不会再有一样的,您说是不是?神仙难断寸玉,也是您刚才说的,这手镯错过这村也就没这个店了啊!”刘念开始了讲价流程。

    金掌柜思索了片刻,倒也的确是如此,主要是这镯子他今日看上了。那凤蝶鎏金银簪,虽说难得,但是只要有原料,他还能再做出来。

    “那刘小姐,您觉得什么价格合适,也不能让我亏得太多不是?”金掌柜开口就说亏钱。

    “这样吧,金掌柜,我和你也算是一见如故。谈银子呢,太过伤感情了。我们就以物易物,你看如何?”刘念提议道,在不知道市场价格的时候,她是绝对不会乱开价的。

    “以物易物?这倒是新奇了,金某洗耳恭听。”金掌柜心想,我看你能作什么妖。

    “这样吧!金掌柜,这个归你,这个归我,还有我刚才看上的七个匣子。”刘念将毛皮上的竹节琉璃镯推给金掌柜,将装有凤蝶鎏金银簪的匣子拉到近前。

    金掌柜开始了盘算,因为凤蝶鎏金银簪是自己做的,其实原料不值什么钱,贵就贵在设计和工钱上。满打满算,原料也就一百两不到,设计是银作局的款式,自己也是研究了三天就做出来了,这还是首次制成,以后再要做,最多一天。也就是说,自己一天的工钱大约就值四百两纹银。

    他又看了看近前的镯子,师妹的生辰就要到了,从前每次都是被土怪那家伙送的玉石讨师妹欢心,这次怎么也得挣回这个脸。

    “既然刘小姐开口了,我金某人也不好驳您的面子,就依您所言,换了。”金掌柜一拍桌子,做出了极为难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是对面的刘念,看到金掌柜如此爽快的答应,心里就一个想法,“价格开低了。”可是对方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,再去计较,这买卖估计就真的做不成了。

    随后,双方就各自心满意足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。刘念没花一分钱,换来了一个簪子,还有八个匣子。至于金掌柜,也如愿获得了今年师妹生辰的礼物。

    临走时候,金掌柜还吩咐伙计准备了一个大大的食盒,里面装上了先前答应刘念的果子。

    刘念就这么开心的登上了回随园的马车,而金掌柜眼看着马车驶离视线,就赶忙回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他将镯子捧起来,迎着阳光细细的品味,“好东西啊!真是好东西,要不是知道这料子做出了好几个同样的首饰,如果这是全天下独一份的,这价格还得往上走。”

    金掌柜报给刘念的价格,是市面上比较好的琉璃的价格,只是有些东西,如果是独一无二的话,那就不是价格能够衡量的了。

    “金二。”金掌柜喊完,一个在门外伺候身材壮硕的小厮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门主,有何吩咐?”金二躬身问道。

    “师妹现在到哪了?”金掌柜摩挲着手镯,仿佛那不是手镯,而是某人的柔夷。

    “已经从海外回来了,估计过几日会到杭州。”金二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杭州?土怪那家伙最近在哪?”金掌柜皱着眉头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墨门主最近外出游历了,暂时不知所踪。”金二汇报道。

    “估计要么去山里挖矿去了,要么就跑去港口接师妹去了,这个土怪就这两件事。”金掌柜将手镯放进一个更加精美的匣子里。

    “过两日,你随我去接师妹。”金掌柜说完摆了摆手,金二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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