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赟离开家,一路上走走停停快一旬,才到了杭州城。关于自己一路北上的行程,他是有了详细的规划的,毕竟今年是辛丑年,会试要到三年后的戊辰年才有,所以一点都不急。

    科举考试的乡试时间是在农历的子,卯,午,酉年开考,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鼠年,兔年,马年,鸡年。而会试则是在第二年,即是牛,龙,羊,狗年,而殿试则在同年的三月十五。

    至于明朝的科举制度,分四步。第一步为每三年各府、州、县考选其俊秀诸生,认为有应乡试资格的,送之于省,称为“郡试”,又称“小考”,考中者就是童生。第二步在各省会举行,叫做“乡试”,中式者为“举人”,这时候举人就可称为老爷了,他们种的田是可以免税的。第三步在京师举行,由礼部主持,称为“会试”。第四步会试中试者,天子亲自在朝廷策试,称“廷试”,亦称“殿试”。殿试取中者叫做“进士”。殿试分一、二、三甲发榜以为名第之次:第一甲仅三人,状元、榜眼、探花,赐进士及第;第二甲若干人,赐进士出身;第三甲若干人,赐同进士出身。

    而后世经常说的连中三元,即是乡试,会试,殿试都是第一名,这样的成就一直是读书人的终极目标,而大明朝至今,却是有两人,独中三元,其中一人便是黄观。

    要说此人也是惊世之才,可是最后的下场却是凄凉。适逢碰上了“靖难之变”,此人和方孝孺等人一同斥责燕王朱棣为乱臣贼子,要他“散军归籓,敕身谢罪”,他也彻底得罪朱棣。建文帝四年,燕王朱棣逼近南京,建文帝让黄观带着玉玺前往长江上游地区募兵勤王。但就在黄观领兵到达安庆之时,燕王朱棣已攻破南京,建文帝不知所踪。朱棣刚入南京开始了战后清算,公布要抓拿的“奸臣”名单,黄观名列第六。最后的下场就是一家子,该杀的杀,该流放的流放,该充入贱籍的充入贱籍。

    黄观的独中三元的身份,也被后来的明成祖朱棣给取消了,所以明面上明朝至今的连中三元只有一人,那就是商辂。此人迎回了在瓦剌的明英宗朱祁镇时期,在后面的夺门之变时,也发挥了自己的作用,只是因为同时期的于少保,就不够惊艳了。

    只能说,读书是读书,当官是当官,第一名的读书种子,不一定能当好臣子,当好父母官。

    而以上这些,都是正常的科举流程,明朝当官还有另外的方式,那就是监生,监生就是国子监的学生。明朝部门长官大多是经过科举上来的,可这些部门有大量的“科员”,他们是无品的,而这些大多的“科员”都是国子监过来的。

    国子监的学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,最上一等的是荫监。官员到一定品级(京官三品),朝廷给予此官员子孙若干进国子监读书的名额。另外,如果品级不够,但此官员有死于忠谏者或守土死节者也可以荫监。这在国子监属于第一等的,毕竟读书真的好的,也不会去国子监,都去参加科举去了。

    下一等的是举监,就是举人进京参加会试不中,从而进入国子监读书的学生。这类学生极少,一般来说国子监的老师大多数都是举人身份,且只要在国子监当老师就不能再参加科举(明后期是可以参加的)。所以举人参加会试不中,又不愿意去当县令或者教谕一职的,基本上是想参加下一轮科举。他们进国子监读书也不是真的去学习,而是在国子监读书有工资待遇,并且有机会到朝廷去实习。

    再往后就是夷生,凡土官子弟或外国男女学生来监读书者称为夷生。俊秀生,凡民间有俊秀通文者,也可以进国子监读书,不过此种方式需要人推荐,而且推荐人必须地位高,或者名声极大。

    最下等就是例监,也就是纳贡,只要交钱就可以获得国子监入学资格。

    而从前的刘家,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地主,连爵位都不是世袭的,所以刘赟是没有办法进国子监的。好在老刘家的基因还算优良,小小年纪的刘赟就在外求学,很早就取得了童生的资格。后来,参加了乡试,获得了举人身份,这也就是说他可以参加会试了。

    其实刘瑜也是举人身份,只是为何不去参加会试,就是因为祖上,毕竟当年刘家等于是被赶出京城的。再入京师,即使去考了,也不会考得上。

    可能很多人就不理解了,你这都过了一百多年了,难道还能有人认识你不成?明朝的科举制度,你要参加会试,还有可能参加殿试,这就相当于要面君。即使不面君,这些人也是未来的官员,你觉得那些官员会不会把你八代祖宗都给扒出来,虽然刘瑜是刘伯温的第九代孙,但毕竟是两代皇帝都重视的家族,一旦参加会试一定会被查出来。刘瑜不敢去赌皇帝的态度,虽然弘治皇帝是出了名的仁厚,但是毕竟不能把自己的小命指望在皇上的仁慈上。

    老朱家的人,反复无常,他刘家是深知的。

    不过到了刘赟这,可就幸福了。刘瑜莫名被赐了官职,整个朝廷都知道刘家还是在陛下心中的,到时候参加会试,官员考察到家世时,可是有大大的加分的。读书人有八百个心眼子,最是会揣摩上意。

    刘赟怀着轻松的心情,刚离家在绍兴府附近游逛,接着到了杭州府地界,再从湖州府到金陵地界。这一路上,可都是整个大明朝经济最发达的地区,即使是京师也不如这江南富庶。

    刘赟从前也是到过杭州的,只是那时候还年幼,且毕竟家境困顿,不像现在,兜里有钱啊!人不同阶段的需求也是不一样的,小时候只要能吃串糖葫芦,或者买些小玩具就很满足了。可是长大了,就喜欢看些不同的风景。

    刘赟先找了西湖附近的一处客栈住下,这客栈也是他找了许久才定下来的。离柳浪闻莺不远,但是位置也不是太好,装修也有些旧了,最主要的是住宿价格便宜,三钱银子一天,住的久还能便宜些。

    刘赟难得来杭州,怎么说也得好好游玩。西湖的苏堤,白堤,至于白娘子的故事,他也听妹妹说起过,白娘子的传说,还未兴起。现在的雷峰塔只是一个五层的土楼,是南宋乾道七年(1171年),佛教智友法师所修。

    白娘子可能还在青城山下,而小青可能就在西湖附近的某座桥下当自己的青鱼精,刘赟不自觉的想着。

    翌日,一大早刘赟就上了一艘西湖船娘的小艇,至于岸边的那些画舫游艇,他是不敢去的。自己口袋里虽有些银钱,但还不至于如此挥霍,而且万一让妹妹知道自己拿她的血汗钱去烟花之地,危矣!

    可即使就是这艘小艇,还出了些波折,他一开始找了一艘稍微好看些的小艇。上去以后才发现那船娘,最多也就二八年华,身材瘦削却有肌肉的线条,皮肤不算白皙,脸却略施粉黛。当那船娘看到上来的是位公子的时候,也是微微一愣,眼里忍不住的有些惊喜。

    “公子,您要游湖?”船娘欣喜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恩,不知道要多少银钱。”刘赟摇着手上的折扇问道。

    “看您要游湖多久,时间不一样价格不同。如果只是湖中心游玩一次,半钱银子就行了,但是一天的话。”船娘又打量了一下刘赟。“如果是公子的话,一两银子就行。”

    刘赟手里的扇子越扇越快,以掩盖他心里的不安。么情况,游船要半两银子?一天要一两银子?就这好像对方还打了折扣。刘赟看了看周围,别的小艇都比较破旧,且相对小一些。算了,出来玩,难得一次,贵就贵些吧!

    刘赟上了船,坐在中间。船娘给他冲了杯茶,那茶杯有固定的底座,这样不会掉落。船娘看着刘赟的脸,越看脸越红,摇着小艇就往湖心去了,到了湖心位置,船娘便停了下来,在刘赟还在感慨这真是个赏景的好位置时,船娘走了过来,默默的在船舱里铺上了摊子,解开了衣襟的扣子,露出了一片雪白。

    “公子,过来休息片刻。”船娘羞涩的对着刘赟呼唤道。

    刘赟一开始面朝岸边,没注意船舱内的景象,现在听到有人呼唤,看到满船春色,顿时有些懵了。他看着那一抹雪白嫣红,顿时脑海里就浮现了一句诗,“西湖水滑多娇娘”。

    然后就是尖叫着往船尾退去,“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船娘也没想到刘赟这样的表情,这怎么感觉自己是个歹人?

    后来在船娘的解释下,刘赟才明白是自己闹了乌龙。西湖船娘,不止是那些油坊画艇上才有,那些属于高级的烟花之地。还有像这位名叫鄢娘的,独自单干的,她们自己撑船,自己做生意收钱。

    最终在友好的交流下,双方解开了误会,做那些事情刘赟是肯定不愿意的,退钱肯定也不可能,刘赟认栽。中午在岸边买了些吃食,船上也有炊具。刘赟就这么吃着珍馐,享受着船娘的伺候,喝着酒,在船上随波逐流,也不失为一种雅趣。喝了些酒,看着脸色绯红的鄢娘,又想到那一抹雪白,在脑中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他努力的摇了摇头,将脑子中的画面甩出去。不知怎么想到,如果今天发生的事情被妹妹知道,可能会嘲笑致死,顿时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“公子,可是着了凉?要不,到船舱里休息片刻?”鄢娘以为刘赟喝酒着了凉,要是客人中风了,那可就是大事了。

    刘赟看看鄢娘,又看看船舱,还是坚决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公子放心,被褥都是干净的,您在里面休息,我不进去。”鄢娘掩嘴笑着解释道,只是内心不知怎么有些失落。

    “没事,你也注意别着凉。”刘赟摇了摇头,继续喝酒赏景。

    白天的西湖,充满了烟火气,刘赟一路乘着船,看着看着就快到了傍晚。苏堤春晓、曲院风荷、平湖秋月、断桥残雪、花港观鱼、柳浪闻莺、三潭印月、双峰插云、雷峰夕照、南屏晚钟。一天也看了大半,只是大半天都在船上摇晃,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,忍不住赶快回客栈休息。

    夜晚躺在床上,刘赟都忍不住发出感慨,“没想到花钱出来游玩还这么遭罪!哎!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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